王子的惩罚
王子的惩罚
作者:余梅
[注:这是一个基于《以太:猫族之书》(作者:MaoMaoShaoran)的同人小说,故事发生在第三章结束之后,第四章事件期间。因此,它并非官方正史,而是我对这个世界和角色的个人解读。故事可以独立阅读,但阅读《以太:猫族之书》的前四章会提供完整的背景。]
猫族王子少然踢着双脚,双腿从木制马车的后部垂下。他一生的伙伴,灵猫波罗,轻轻咬着少然的衣领,低声哀鸣:“快点,你这懒惰的小猫。”只有少然能听见这低语。
少然打了个哈欠,轻轻推开波罗。“现在不行,波罗。我正忙着无聊得要死。我只希望有什么刺激的事情——”
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,少然感觉自己被抛到空中,随后重重摔回木板上,臀部撞得生疼。他揉着尾骨,抱怨道:“哎哟!这破马车真该死!”
接着,少然听到了班吉大师低沉而洪亮的笑声:“哈哈!活该,谁让你老是偷懒。或许这是女神在告诉你,赶紧从你那懒散的屁股上起来。”
少然的猫耳抖了抖,赶紧把手从臀部拿开,脸红了。“班吉,不是所有事都是女神的预兆。”
马车又颠了一下,但这次少然稳住了自己。班吉似乎毫不在意地随着车晃动,扬起一道浓密的眉毛:“是班吉大师,你得说。”
少然习惯性地迅速鞠了一躬:“对不起,班吉大师。我没有不敬的意思。”
班吉哼了一声,但笑容温暖:“我没生气。但在公开场合,你得注意礼节。其他王子都会盯着你,尤其是那个服部家的臭小子。”
“那我应该去和其他王子聊聊。你不是总说,掌握任何技艺的关键是练习吗?”
班吉稍微拉开帆布帘,少然隐约看到拉车的巨大牦牛毛茸茸的背影。班吉叹道:“大白天不太可能有刺客针对你。我看你最好露个面,让其他王子知道你不怕公开亮相。”
少然垂下猫耳,波罗突然爬到他腿上,吓了他一跳。他抚摸着波罗的耳后,放松下来:“班吉大师,谁会想伤害我们?”
“普通小偷、兽人、喝多了的商队卫兵,这些只是外人。其他部落的领主都巴不得有机会当猫族的‘保护者’……前提是唯一的王子和继承人出了意外,或者干脆失踪了。”
“可是,班吉大师……你不是班吉部落的领主吗?”
班吉像猫盯着老鼠般抖了一下,目光审视着年轻的王子:“没错。伴随这个头衔的,是一份责任。领主的命运就是为家族效力,无论好坏。”
少然撅嘴:“如果不想为我的家族效力呢?如果我想逃跑,加入个巡回马戏团呢?”
班吉站起身,即使在晃动的马车里也稳如泰山。他的银色猫耳擦过帆布顶。“那我就是个不称职的领主了。找准机会,勇敢一跳。”
少然站起身,波罗轻盈地爬上他的肩膀,喵了一声。“我们不停车吗?”
班吉拉开马车后侧的帆布帘,后面是一长串缓慢移动的马车,还有其他猫族人跟在他们的驮兽旁。“停下整个商队?不,我想让其他小王子看看你的能耐。”
少然咽了口唾沫,系紧腰带,上面挂着木剑和剑鞘。如果他跳得不准,或者时机不对,可能会被马车碾过。运气好的话,也许只是摔个嘴啃泥,撞到路人。“可是……在家这么做,母亲不会打我屁股吗?”
“是的。但星夫人把你交给我管。所以,我说你可以。就像剑术一样,别去找机会,等机会自己来。我先跳,帮你开路。”
波罗轻声嘶叫,爪子扣进少然的肩膀。少然抚摸她,感觉双腿发僵:“我不想……”
班吉拍了拍少然的肩膀,然后轻盈地从马车后跳下,落地轻得仿佛一直在商队中闲庭信步,远离其他马车。班吉解开缠在腰间的白色尾巴。
少然看到人群自然分开,没人想撞上班吉这样的大块头,连笨重的牦牛都不敢。
感觉到四周的目光,少然咽下喉咙的紧张,朝班吉制造的空隙跳去。想起上次尝试这动作摔了个屁股蹲儿,他半空扭身,用一只手撑地减缓冲击。波罗紧抓他的脖子,随后放松,咕噜咕噜叫。
班吉大师没有停步或低头,边走边说:“不错。现在走路,小王子。抬头挺胸,让他们看见。”
少然跟着班吉大师走了几小时。他们听到两个商队卫兵在激烈争论与以太帝国的贸易战,但少然听不懂细节。走了一小时后,他的腿酸了,但比起坐在马车上的单调无聊,这也好多了。商队在水源地停下,让仆商照料疲惫的牦牛。
远处的商队人群聚集在清凉的树荫下,避开牲畜的臭味,少然看到九个古老部落中的七个部落旗帜。“那是服部氏族的旗帜……我们有旗帜吗,班吉大师?”
班吉摇头:“我从不理解为何要举个鲜艳的旗子,告诉全世界你在哪。如果有人问,你的王室印章足以证明身份。”
少然松了口气,走进凉爽的树荫。“班吉大师……如果猫族王子坐下喘口气,其他家族会觉得他软弱吗?”
班吉轻轻摇头,只有少然能看见:“不会,但坐姿要像在皇家晚宴上,别像刚比武完。假装你有的是时间。看到那九把椅子围成圈了吗?每次商队停下,仆商都会摆好,不管九领主在不在。”
少然尽量装作不松懈,走向一张空长椅坐下,想象头顶平衡着一本书,保持端正姿态。班吉大师默默站在他身旁,递给他一个水壶。
少然小口喝水,忍住猛灌的冲动。突然,他耳朵一抖,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,转头看到一个猫族小女孩,坐在她父母旁的一把领主椅上。“妈妈,兽人住在洞里吗?”
“有时候,亲爱的。那些洞叫巢。”
“我沿路看到山里好多洞,会有兽人跑出来吗?”
女孩的父亲轻笑:“不会,亲爱的。以太帝国早就清空了那些洞。”
女孩扭过身,看到少然:“你……你是那个失踪又回来的王子。”
她母亲僵住了,轻轻拍了女儿一下:“米娅,注意礼貌!”
米娅的尾巴毛炸开,感受到拍打:“请原谅我!我是米娅,米特王子和夫人妙女士的女儿。请问我有幸与谁交谈?”
少然喉咙一紧:“我是猫族少然王子,猫氏家族长子。是的,我是那个失踪……然后开始第二生命的。”
米娅立刻忘了宫廷礼仪:“复活感觉怪吗?我还在第一条命。”
少然点头:“有点像……从长睡中醒来。我记得怎么走路、说话,记得我有父母,但醒来时,感觉像第一次见到母亲。”
米娅点头:“那你的护卫呢?他看起来活了好多条命!”
米娅的父亲,米特王子,紧张地笑:“哦,亲爱的!米娅,你不能随便跟仆人说话!”
少然回头,发现他们在说班吉:“哦,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老师,班吉大师,班吉部落的领主。”
米特王子张大嘴:“你是班吉领主?请坐,仆人已为你准备了座位。”
班吉摇头:“谢谢,不用。我喜欢站着。米娅女士,回答你的问题……我活了八条命。”
米娅歪头,耳朵抖动,盯着班吉和少然:“你们都有四只耳朵?两只像我,两只像人类。从第一条命就有吗?”
妙女士压住惊呼,拍了女儿一下,低声怒道:“米娅!问别人的畸形很失礼!”
少然随意拨开头发,露出人类耳朵:“是的,一直都有。不知为何。班吉大师,你有何见解?”
班吉叹气,显然更愿被当作普通护卫,而非领主:“班吉和猫氏家族自古常与以太帝国打交道。猫族和人类通婚并不罕见,即使在贵族中。”
米特王子清嗓子:“是的,但即使在这种……异族婚姻中,生出四只耳朵的孩子也很少见。”
少然与米娅一家交谈时,一片云遮住午后的太阳,凉风吹散了闷热的夏气。
突然,少然感到后颈毛发竖起。波罗从他腿上猛抬头,嘶叫。少然转身,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领主圈。
服部氏族的吉赛王子。
少然皱眉,想起吉赛在议会上的冷酷告别:“可爱的小耳朵,怪胎。”
接着,他感到班吉用剑鞘柄轻推他肩膀:“冷静,少然王子。服部那小子在这么多贵族注视下,也得守规矩。”
吉赛从少然身边走过,坐到对面的椅子上,拨开黑色刘海和黑色猫尾,夸张地翘腿坐下。他直视少然一眼,才转向米特王子:“米特王子,你带了全家?真温馨。你们可以一起体验旅途的艰辛。”
米特王子用手帕擦汗:“小米娅求我带她来。她爱读浪漫故事,你知道的,乡下马戏团演员变成英雄,救被困城堡的公主?”
吉赛咕噜笑,瞥向少然:“真有趣。我感觉放眼望去……到处都能看到马戏团的怪胎。”
少然差点跳起来,但感到班吉的手坚定地按住他肩膀。他甚至没注意到班吉的手已放在那。
米特王子尴尬地看着少然和吉赛,汗珠滑下额头:“呃,你们还没正式见过吧?让我介绍,猫氏家族的少然王子。少然王子,这是我的朋友兼同僚,服部氏族的吉赛王子。”
吉赛柔和微笑:“是的……我们见过。”
米特王子点头,尴尬的沉默延续,他终于推了推妻子,抱起女儿:“我们该回马车了。商队很快要继续前行。”
吉赛摆弄拇指:“米特王子,商队前面见。”
米特王子、妙女士和米娅离开后,吉赛、少然和班吉是领主圈仅剩的贵族。吉赛打破沉默:“看到你出来走动,我真惊讶,少然王子。我还以为你病了。”
少然轻抚波罗,试图平复她和自己的情绪:“我想透透气,看看能不能看到以太的影子。”
“我猜你巴不得这趟糟心旅程早点结束。”
“前提是我们能解决与以太的贸易争端。”
“哦?期待谈判?好机会补补美容觉。”
少然紧握膝盖。他母亲明确说过,他只是作为猫氏家族的代表旁观谈判。他深吸一口气:“九部落都依赖与以太的开放贸易。我会认真观察,否则就是不敬。”
吉赛绕着黑红刘海咕噜笑:“是啊。我猜你母亲要是听说你在打盹,准会狠狠揍你一顿。听说她还在你这年纪给你屁股上几巴掌,是真的吗?”
少然脸一红,但班吉粗声打断吉赛:“是的,她应该如此。接受纪律没有羞耻……无论多大年纪。你同意吗,服部王子?”
吉赛嘴唇抿成一条线: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班吉微笑:“当然。”
吉赛鼻孔张大,目光回到少然:“别担心。我为服部氏族辩护时,以太帝国肯定会看到,与九族的自由贸易对他们和我们都有利。”
少然点头:“我只想要对我们人民最好的。”
吉赛随意挠了挠猫耳下,人类耳朵该在的位置。没有人类耳朵,吉赛的脸更显猫族棱角:“嗯……是的,你的人民也能受益。真可惜,我们得和以太的低耳族混在一起,哪怕只是为了贸易。”
少然猛站起,推开班吉的手:“你为什么——”
波罗从少然腿上掉下,惊慌抓挠他的裤子,划伤他的腿。“小心!”波罗嘶叫。
少然一缩,看到吉赛憋笑,他脸颊发烫:“你为何侮辱我?我从没得罪你。”
吉赛的猫瞳眯成缝:“我从没侮辱你,小王子。”
“别撒谎。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侮辱。”
吉赛抚弄腰间的匕首,银刃在阳光下闪光:“王子不会容忍被叫骗子,小子。班吉领主,你是证人,没听到猫氏少然王子叫我骗子吗?”
班吉瞬间站在两人中间:“不,我没听到。我听到猫氏少然王子劝你不要撒谎。我从没听到他叫你骗子。”
吉赛把匕首推回鞘中:“我猜四只耳朵听东西就是难。但既然猫氏少然王子只是个男孩,我就先饶过这句。如果他是男人,情况就不同了。”
少然紧握木剑:“我不怕你。”
班吉扭头瞪他,目光严厉。吉赛的笑声打破紧张沉默:“木剑?你得跟我比试……对你长大后用真刀真枪决斗是好练习。”
少然愣住,目光在吉赛和班吉间游移,猜到班吉事后会说:“你自找的,接受吧。”
少然紧握木剑:“我接受。”
吉赛缓缓拔出匕首:“班吉领主……你有第二把木剑吗?我只带了匕首。”
班吉熟练抽出自己的木练剑,双手举起:“小心……木剑不是玩具。”
吉赛撅嘴接过木剑,后退试了试重量:“不可思议,平衡得完美……来吧!山脚下有块平地。”
少然随班吉下山,凑近低语:“对不起,班吉大师。”
“对不起什么,少然王子?”
“呃,掉进吉赛的陷阱。”
“你没上当。他希望你当面叫他骗子。那样,我就得当场揍你一顿,跪求服部王子原谅一个愚蠢孩子的无礼,甚至让他当众揍你,以免他要求决斗至死来洗刷侮辱。”
“你不骂我吗?”
班吉耸肩:“只有两种结果。你要么能与吉赛抗衡,赢得面子;要么被他打得满足,给你和家族带来耻辱,学到永生难忘的谦逊教训。无论如何,你都会活下来。除非他打算打晕你,假装是意外。”
“抗衡?你不认为我能彻底打败他?你不相信我吗?”
“猫氏少然,你是我教过的最专注的剑术学生。只要不分心……你能与服部吉赛抗衡。”
到达山脚,吉赛高高跃起,翻筋斗后轻落在马车边,声音盖过人群低语:“来吧,来看看九族两位高贵王子的友好比试!别怕,今天我们只用木剑!你们从未见过真正的猫族剑术!”
吉赛跳下时,猫族和人类商人的围观人群已开始聚集。波罗,远超普通家猫的智慧,蹦离少然,优雅地在场边坐下。
班吉将一卷绳子扔给一个惊讶的猫族仆商,示意他用绳子围出比试场地。
班吉迅速站到平地中央:“比赛直到首次干净击中为止。头部、手腕、身体是合法目标。禁止击喉或腰以下。若一方被击倒或被逼出圈,比赛立即暂停。若发生两次,该方判负,对手胜出。双方击中算平局,比赛结束。你们必须服从我的指令。猫氏少然王子,同意吗?”
少然深吸一口气,拔出木剑,摆好架势:“是的,班吉大师。”
班吉转向吉赛:“双方必须服从我的指令。服部吉赛王子,同意吗?”
吉赛嗅了嗅,摆好架势:“同意,班吉领主。”
班吉闪电般拔出真钢剑,指向两人,依次轻敲他们的木剑:“比赛在你们剑相触时开始!一旦触剑,不得退缩,除非认输。”
班吉收剑,退到圈外:“准备。”
猫族的剑术因其轻盈体型而演化,与人类的剑术不同,但兼具东西方剑术的影子。猫族偏好优雅、精准的攻击,配合天生的平衡能力。
少然走进圈内,感觉人群目光跟随,他顺时针绕向对手。
吉赛静立三秒,突然将剑换到左手,逆时针绕圈,让少然措手不及。比赛尚未正式开始,吉赛已在扰乱少然的步伐。少然停步,后退,急于保留足够空间以防被逼出圈。但当他回头一瞥,判断身后空间时……
“啪!”
吉赛的剑尖敲击少然的剑,随即手腕一抖,刺向少然胸口。少然笨拙地格挡,踉跄后退,试图拉开距离。但吉赛趁势追击,微笑中连续两次快攻,第一次瞄准头部,第二次看似刺喉。少然猛挥剑挡住第一击,预判喉部攻击。
但吉赛的第二击是假动作。他眼中闪光,收招后一扭,干净击向少然的剑臂。少然扭身,感到吉赛的剑面擦过手臂。
班吉洪亮的声音中止比赛。他检查少然手臂,摇头:“不算干净一击。重新开始,到圈边。”
吉赛哼道:“也许我该让我的家臣当裁判。”
班吉点头,毫无波澜:“你有权要求,若你更信任家臣而非领主的判断。”
少然惊讶地看到吉赛脸红了:“我……无意冒犯,班吉领主。”
“没被冒犯,吉赛王子。准备好即可开始。”班吉走向圈边,目光与少然交汇,拔剑示意:“注意步伐,小王子。”
这次,少然准备好应对吉赛的左手剑姿。传统策略是到圈中央,双方均分地盘。但了解吉赛的自信进攻后,少然不想让他掌控节奏。
少然不逆时针绕圈,而是摆出标准进攻姿态,直冲吉赛,试图打乱他的平衡。但吉赛连眼睛都没眨,在剑触时迎上。
少然试图进攻,却发现吉赛轻松格挡,且似乎毫不介意被逼到圈边。靠近绳界的观众惊呼后退,两位王子的剑在他们面前呼啸。
少然控制呼吸,依靠与班吉训练的肌肉记忆——班吉曾用左手持剑,只为扰乱他。“你永远不知道何时要面对左撇子刺客,”班吉曾冷笑着说,痛揍少然。少然骨子里记得那些教训的痛楚,感激它们。
少然压迫进攻,吉赛终于后退,像走钢丝般沿绳界后移。
少然发现空隙,猛刺向前,发出战吼:“哈呀——”
吉赛一扭躲开,旋身一击,木剑正中少然毫无防备的臀部中心。少然的战吼瞬间变成猫叫般的痛呼:“哈呀——啊啊!”
少然绊倒,摔出圈外,一手捂臀,剑脱手飞出。他不顾人群的哄笑和臀部的刺痛,抓起剑翻身,准备迎接下一击。班吉的训练更注重“街头斗”而非“正式比试”。
但吉赛只是随人群大笑:“我想这一击有点低于腰部,不算。但你还能继续吗,少然王子?”
少然咬唇,忍住泪水,保持剑对准吉赛,如班吉教导:“……我不疼。”
“那你干嘛还揉屁股?”
少然感到四只耳朵发烫,听到人群笑声,但站起时,目光锁定吉赛,剑仍举着。他想起班吉的教诲:“别假设敌人遵守礼貌的剑术规则。”那次,班吉假装认输,却突袭一击,在少然肩上留下持续一周的瘀青。
吉赛突然止笑,注意到少然迅速站起,保持完美防御。
班吉的声音如雷,压住人群笑声:“停!双方到圈对侧!若少然王子再次被击倒或出圈,他将认输。”
班吉边说边走向少然,低声耳语:“放松,只是比试。”
“但你让我别把敌人当比试。”
“没错。但这是比试,不是真斗。想想……注意背后!”班吉绕到少然身后,戏谑地拍了他臀部一巴,引来几个观众的童稚笑声,继而引发新一轮哄笑。少然因新痛和笑声皱眉。
突然,他明白了。这不是真斗。如果吉赛想杀他,假装意外,刚才那一击就能打晕他。少然在战斗,而吉赛……在玩。
吉赛笑着,高声喊:“怎么了,少然王子?老师对你的表现不满意?也许比试后,你得挨一顿揍?”
“是的,吉赛王子。如果我输给像你这样不专心的对手,我猜班吉会尽责地当众揍我。”
吉赛眼中燃起红光,人群爆发笑声。少然微笑,直到看到班吉的冷脸,想起自己刚说的话。他记起母亲临别时的警告:“我已全权授权班吉代我管教你。”
“输了活该,”少然想。
吉赛摇头,摆好架势,怒视。少然试图预想吉赛的攻击。
现在,少然知道吉赛在进攻和防守上都比他强。但吉赛也愤怒了。少然想象自己是吉赛,冲上来速战速决。
剑一触,吉赛侧步,剑向下挥,瞄准少然肩胛。最后一刻,少然扭身挥剑,吉赛的剑重重击中他右肩,少然踉跄倒地。吉赛后跃,胜利咆哮:“哈!”
“停!平局!”班吉喊。
吉赛怒吼,走近直视班吉,尽管比班吉矮一尺,他站得坚定:“什么?他又倒了!我击中了干净一击!”
“少然王子也击中了。”
“哪里?我没感觉……”
吉赛低头,摸肚子,发现丝袍腹部撕裂,下面是锁子甲。他撅嘴,转向人群:“少然王子击中我腹部干净一击。若是真剑……会是致命一击……我接受平局。”
班吉点头:“真有风度。我警告少然王子注意背后。下次……”
班吉重重拍了吉赛臀部一下:“……你得注意前面,吉赛王子。”
吉赛惊叫,转向班吉。人群的笑声转为礼貌掌声,吉赛收剑,向班吉鞠躬:“是的,班吉领主。感谢主持比赛。少然王子,你没事吧?能站起来吗?”
少然忍痛站起,握着肩膀,向吉赛鞠躬:“我没事,吉赛王子。感谢关心。我很荣幸。”
吉赛低头,无法直视少然:“……是的。很……精彩的比赛。谢谢,少然王子……请原谅我先走。”
吉赛最后鞠躬,昂首快步离开,回头看了一眼,忽视拍他背的观众,消失在人群中。
班吉摇头,低声对少然耳语:“真斗中,那一击会砍掉你的手臂。你可能活不了。”
少然忍痛,让波罗爬上未受伤的手臂:“那吉赛王子呢?”
“他会慢慢死去,几天后。但他可能在你倒下时了结你。如果是真斗。”
少然点头,对班吉微笑:“你让我别当真斗。我知道那攻击在真斗中是自杀,但只是比试。你若在‘街头斗’中看到我这么干,准会揍得我皮开肉绽。”
少然突然睁大眼,紧张地瞄向臀部,仍感到吉赛剑击的肿痛:“你……不会真要揍我吧,班吉大师?”
多年来,班吉大师从未在剑术练习外打过少然。警告很多,但惩罚总是由母亲星执行。
班吉终于微笑:“不,少然王子。除非你觉得需要一顿揍,教你别挑无意义的架。”
少然点头,靠向班吉:“我……觉得自己很蠢。如果吉赛想杀我,即使是用木剑,他也能做到。我自投罗网。”
班吉拍少然肩膀,抚摸吉赛留下的瘀青:“你冒了险。明智的领主需学会在名誉受挑战时冒险。”
少然停顿,抬头看班吉:“你觉得我冒的是明智的险,还是愚蠢的险,班吉大师?”
“我认为你很幸运,吉赛没坚持决斗至死来维护他的荣誉。你觉得自己应对他的挑衅够好了吗?”
少然低头,摇头:“不,班吉大师。那样的话……请严厉责罚我,就像母亲在家会做的那样。”
班吉托起少然下巴,直视他:“你确定,少然王子?我不想见你受罚。就像正式比赛,一旦你要求,就不能反悔。”
少然眼中泪水涌起,点头:“是的,大师。这不是惩罚……是纪律。”
班吉叹气,拍少然肩膀:“我明白了……那好……”
班吉提高声音,响彻围观人群:“猫氏少然王子!你的剑术表现太丢人了。我知道你能做得更好。你有什么说的?”
少然立正,感到所有目光转向他们,明白班吉意图,低头深鞠躬。班吉若要惩罚他,即使在马车内,也会被偷听。不如让全营地知道真相,免得谣言四起:“请原谅我,班吉大师!我太懈怠,缺乏纪律!我会努力做得更好!”
班吉抱臂:“是的,我知道你会。因为今晚我会给你个教训,提醒失败的代价。走,士兵。”
少然脸发烫,感到人群目光,但他感到安慰。不管商队里的陌生人怎么想,他知道班吉大师不以他为耻。
他甚至看到米特王子、妙女士和小米娅同情地看着他。米娅双手合十,像祈祷:“请……别太狠地打他,班吉领主。”
少然眨眼:“别担心,米娅。班吉大师对我从不失公。”
人群中传来尖锐的声音,吉赛王子挤进来:“怎么回事?谁要……被惩罚?”
吉赛认出班吉和少然,愣住,摇头,露出尖牙:“不!你们不是认真的!少然王子没做错什么!”
班吉眯眼:“我是他的剑术老师。我决定他对少然王子的合理表现。”
吉赛眼中闪光,忍住泪水:“……但……那场平局没任何羞耻!那是我打过的最棒的比赛!”
“那不重要。因为我知道少然王子能做得更好。”
“你敢因为他输给我而羞辱他!”
“少然王子没输给你。”
吉赛结巴,迅速擦眼泪:“但——”
少然挺直身子:“不,吉赛王子。班吉大师是对的。他只是尽责做我的老师。请别干涉。”
吉赛深吸一口气,退到一边:“好吧。原谅我的冒失,班吉领主……少然王子……再次感谢精彩的比赛。你是我遇过的最优秀的剑士。”
少然微微鞠躬,向吉赛王子表示应有的尊重:“谢谢,吉赛王子。希望我长大后,完成……”少然咽下“打屁股”这个可怕的词,“……完成训练后,我们能再次交锋。”
最后鞠躬后,班吉大师护送少然王子回到他们的帆布马车。黄昏降临,天空变成靛蓝。
进入马车后,班吉拉上帘子,跪在木地板中央:“我从未这样惩罚过你,少然王子。你母亲和其他老师怎么做?”
现实感终于袭来,少然双手拘谨地放在身前,感觉和在家被母亲宣布要打屁股时无异:“我的一位老师曾用木尺打我,因为我不专心。”
“我没有尺子。或许该用你的木练剑?合适吗?”
少然因吉赛剑击留下的肿痛一紧:“或许……你可以用手?母亲总是这样惩罚我。”
班吉点头,指了指膝盖:“我记得她让你趴在她膝上……露出臀部。”
少然想到这可怕情景,臀部一紧:“一定要……完全按母亲在家那样吗?你可以隔着短裤打我!”
班吉摇头:“我不想伤你,少然领主。如果我能看到……目标,就知道是否打得太重。这就是你母亲坚持让你脱下的原因,对吗?”
少然发出半是抱怨半是同意的呜咽:“是的,班吉大师。你说得对。请给我一刻准备。”
班吉转头避开视线,少然迅速跪下,脱下短裤和内衣至臀部以下,趴在老师膝上:“我准备好了,班吉大师。请像我是你儿子而非王子一样,狠狠打我。母亲常说我需要严厉管教……如果……可以让我抱着个垫子,会让我忍住挣扎的冲动。”
班吉递给少然一个旅行枕头,小王子紧紧抱在胸前。少然感到班吉粗糙的手掌放在他柔软颤抖的臀部上,紧张起来。班吉轻轻拍了拍:“是的,猫领主。记住,是你自己有勇气要求受罚。当你觉得惩罚够了,必须命令我停下。”
少然吐气,紧张消散:“谢谢,班吉大师。请……打我。”
班吉第一下响亮的巴掌落下,少然喘息,手指深深陷入丝绸枕头。第二下后,他感到胸腔深处有尖叫要爆发,咬紧牙关才压住。第三下,他大吼,半个商队肯定听到了。
第四下,少然眼中泪水涌出,痛得尖叫。不仅新痛刺骨,前三下的余痛已累积成火烧,吉赛剑击的肿痕似乎在尖叫。
第五下,少然泪流满面。班吉打得慢,给少然喘息时间,但少然没喊停。每次想喊停,他都把头埋进枕头,直到喘过气,恳求班吉继续。终于,班吉加快力度和节奏,决心展现与学生相同的耐力。承受超百下后,少然的哭声变成无法控制的抽泣。班吉放慢激烈节奏,朝少然臀部下方、连接大腿的坐点,狠狠打了两下。少然猛抬头,鼻涕和泪水沾满脸颊,喘息:“够了!请停下!”
班吉立即停手,轻抚少然背部:“好了,好了,我的王子。结束了。”
少然用枕头擦眼泪,抽泣:“对不起,班吉大师……我……我受不了了!我太脆弱……太弱……”
班吉将少然从膝上抱起,拥入怀中:“你不弱,少然王子。你展现了极大勇气。”
少然靠在老师肩上回抱,呜咽中夹杂着宫廷礼仪的正式感恩和婴儿般的哭声,最终只说出简单的谢谢。
感到凉爽夜风吹过滚烫的臀部,少然猛睁眼:“呃……班吉大师?我可以穿上裤子了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少然脸颊发烫,与臀部相呼应,迅速拉上裤子:“……半个商队大概听到了我的哭声。现在整个商队都知道猫氏少然王子今晚被打了屁股,对吧?”
班吉耸肩:“也许。但让他们说去吧。这只会为你在场上的出色表现增添色彩。那才是他们会记住的。现在跪下,思考今天学到的东西,小王子。我让你安静冥想。”
少然点头,跪成正坐姿势。臀部触地时,他尖叫一声,随即咬唇,如班吉教导的战斗前那样坚强:“班吉大师,谢谢你打我。”
“不客气,猫领主。”
少然偷瞄身后,发现班吉已无声消失在马车后。低头,少然忍住揉臀的冲动,反思与吉赛的战斗,试图回忆对手的战术。他有种感觉,他们会再次相遇。
臀部的刺痛中,少然默默向女神祈祷感恩。他有世上最好的剑术老师。当决战之日到来,他知道自己会准备好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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